俄乌冲突战况评估，2022年2月12日

ISW将于今天（2月12日）发布简短的活动更新。本报告重点介绍俄罗斯信息行动对延迟和威慑西方向乌克兰转让高端武器系统和其他军事援助的影响。俄罗斯已经部分重建了其开展信息行动的能力，作为其支持军事行动的混合战争活动的一部分。随着俄罗斯试图为即将到来的行动创造条件并减轻挫折，这些信息行动将继续出现，西方必须批判性地评估俄罗斯信息行动的背景，避免简单地按照自己的方式与他们互动。

俄罗斯已经部分恢复了开展成功的宣传活动的能力，以支持战略目标甚至离散的作战目标。 俄罗斯混合战争理论长期以来一直呼吁将信息运动和军事行动结合起来，信息行动有时优先于动能活动。[1] 在 2022 年 2 月再次入侵乌克兰之前的二十年里，俄罗斯巧妙地开展了多次宣传活动，最著名的是那些支持《明斯克 II 协议》的宣传活动，其中德国和法国接受俄罗斯作为乌克兰的调解人而不是交战方。[2]然而，拜登政府在 2022 年 2 月全面入侵之前的几个月里进行了一场出色而成功的反信息运动，破坏了旨在诱使乌克兰投降、将乌克兰与西方分离并为再次入侵创造有利条件的多项俄罗斯宣传活动。[3]自重新入侵开始以来，拜登政府和西方还切断并破坏了克里姆林宫控制的在美国和欧洲的媒体业务，导致克里姆林宫难以进行成功的信息运营。[4]因此，莫斯科无法实现其再次入侵前战役所追求的目标。然而，俄罗斯已经重新组建了开展独立信息运动的能力，以支持具体的战略目标，并调整这些战役以减轻战场挫折并为未来计划的行动创造条件。

俄罗斯的宣传活动支持了一个持续的战略目标，即阻止或减缓西方向乌克兰提供物质支持。 俄罗斯总统弗拉基米尔·普京（Vladimir Putin）可能接受了他自己入侵前的说法，即西方不会支持乌克兰，而是寻求与俄罗斯保持良好关系，这激发了他在乌克兰迅速获胜的希望。[5]普京很快意识到，由于他的军队无法取得决定性的胜利和乌克兰（对他来说）令人惊讶的抵抗决心，以及西方（对他来说）令人惊讶地愿意支持乌克兰的抵抗，战争将旷日持久。[6]此后，普京开始专注于满足西方领导人对自己提出的关于向乌克兰提供过多物资或某些物资的危险的论点。[7]这些俄罗斯宣传活动一直在追求抑制西方对乌克兰的支持的共同目标，无论战场条件如何。下面讨论的作战层面的信息活动符合这一战略目的，并根据当前特定的战场情况进行了适当调整。

俄罗斯的作战层面的宣传活动旨在为俄罗斯计划的行动创造条件，或减轻俄罗斯的军事失败。 俄罗斯塑造信息空间，为进攻行动做准备，以阻碍乌克兰保持战场主动权或准备进攻的能力。俄罗斯还利用宣传运动来阻止西方支持乌克兰的反攻努力和利用俄罗斯的军事挫折。其中一些俄罗斯信息运动还旨在通过重建力量投射来重建俄罗斯的地缘战略威慑，这是 2022 年再次入侵之前俄罗斯信息运动的重点和标志。[8]

俄罗斯利用乌克兰由于两国之间固有的力量差距而无法击败俄罗斯的说法来减轻俄罗斯的重大挫折或俄罗斯未能在重大进攻行动中取得快速成功。 入侵初期的俄罗斯宣传活动依赖于放大俄罗斯拥有具有先进军事能力的“世界第二大军队”的假设。这些信息行动旨在误导西方和乌克兰，让他们相信任何军事装备的转让都是无关紧要的，因为乌克兰将无法承受来自不同方向的迅速展开的进攻行动，并且容易受到俄罗斯的攻击。例如，克里姆林宫威胁说，俄罗斯将在 2022 年 3 月初将西方继续向乌克兰运送军事援助视为合法的军事目标。[9]然而，在整个战争的第一年，俄罗斯人并没有表现出打击进入和通过乌克兰的西方物资所需的动态瞄准能力，而是将他们的精确武器浪费在打击乌克兰各地的固定民用能源基础设施上。

克里姆林宫重新构建了其信息行动，以夸大俄罗斯从基辅州撤军并于 2022 年春夏重新部署到顿巴斯后每一次战术进展的重要性。这种叙述调整了俄罗斯军事力量的想法，从扫荡的进攻行动中调整出来，这些行动不再可能在前线取得稳定和磨练的收益。[10]这种说法旨在挫败乌克兰人的士气，并使西方相信乌克兰无力对抗所谓的压倒性力量，使俄罗斯能够取得代价高昂的推进，最终在整个战区达到顶峰，但没有取得决定性的战略效果。[11]夸大小胜利也使克里姆林宫能够向习惯于期待俄罗斯在乌克兰迅速成功的国内观众解释进攻的缓慢步伐。[12]两种版本的叙述——战争开始时预期的闪电战和第二阶段不可阻挡的（如果缓慢）前进的印象——部分是为了阻止西方的援助提供。他们试图加强入侵前对俄罗斯力量的看法，并淡化乌克兰的成功抵抗，希望西方放弃支持乌克兰赢得战争的努力。在这一点上，他们失败了。

俄罗斯在 2022 年 9 月至 11 月加强了关于核升级风险的叙述，以重建威慑力并劝阻西方在俄罗斯在哈尔科夫州遭受毁灭性军事失败后向乌克兰提供继续反攻所需的物资。 9月30日，在乌克兰在哈尔科夫州发动全面反攻行动后，普京在吞并演讲中开始故意含糊和笼统地提及核使用。[13]核言论的激增也是在普京不受欢迎的9月21日动员令之后发生的，该命令使普京在国际和国内领域都处于弱势。[14]普京和克里姆林宫主要官员在整个2022年10月加强了核升级言论，最终在11月初至中旬达到高潮，这可能是由于与俄罗斯的国际对话日益增加以及对他的核威胁的抵制。[15]普京经常使用不加掩饰的核威胁来投射俄罗斯是一个西方应该避免与之对抗的大国的想法。[16]然而，2022年秋季的核信息行动可能专门用于阻止西方立即加强乌克兰在乌克兰东部和南部的全面反攻，煽动非理性和不合理的恐惧，即普京可能会对乌克兰的胜利做出核升级的反应。普京仍然是一个高度计算和规避风险的行为者，他将继续利用俄罗斯的核能力和西方对核升级的恐惧来投射他在西方和俄罗斯的力量，而不会实际冒与北约进行核交换的风险。[17]普京还可能通过这些信息行动来重建俄罗斯作为世界大国的地位，并在遭受屈辱的军事挫折后在国内挽回面子。

现在很明显，俄罗斯以 2022 年 12 月加强的和平谈判为中心的宣传运动旨在推迟提供西方坦克和其他对乌克兰继续机械化反攻至关重要的先进装备，以便为俄罗斯自己的进攻计划创造条件。 克里姆林宫在整个 2022 年 12 月急剧放大了虚假的谈判叙述，许多俄罗斯官员故意发出误导信号，表明莫斯科愿意与乌克兰进行认真谈判。[18]克里姆林宫最初是在2022年9月初在乌克兰宣布开始反攻行动（表面上是在赫尔松州）之后，但在乌克兰解放哈尔科夫州大部分地区之前引入这一信息行动，普京在9月30日的吞并演讲中提到了重返谈判桌的想法。[19]然而，克里姆林宫始终保持其最高目标，并没有为谈判提供任何严肃的基础。2022 年冬季叙事的加剧恰逢俄罗斯准备于 2023 年初进行的重大进攻行动，克里姆林宫试图利用西方对和平谈判的愿望，从而阻止在俄罗斯能够重新获得乌克兰东部的主动权之前向乌克兰提供西方坦克。[20]俄罗斯外交部长谢尔盖·拉夫罗夫（Sergey Lavrov）宣布俄罗斯将于12月27日继续在乌克兰寻求军事解决方案，从而标志着信息行动的结束。[21]到那时，西方及时派遣坦克来干扰大约一个月后开始的俄罗斯进攻行动为时已晚。可以肯定的是，俄罗斯的和谈叙述并不是西方延迟向乌克兰提供坦克的唯一甚至主要原因。然而，克里姆林宫开始、加强和下降的时机强烈表明，它的时机是为了支持目前正在进行的俄罗斯攻势。

俄罗斯继续针对西方向乌克兰提供的远程武器和坦克进行塑造努力，散布乌克兰将故意用这些武器威胁俄罗斯而不是优先考虑解放其俄罗斯占领区的说法。 普京指责美国在 2022 年 12 月 22 日美国授权将爱国者防空系统转移到乌克兰之后，于 2022 年 12 月 21 日故意拖延战争。[22]普京荒谬地暗示乌克兰将使用爱国者（防御性防空系统）袭击俄罗斯领土，尽管乌克兰乞求这些系统阻止俄罗斯在 2022 年秋季对乌克兰能源基础设施进行的持续空中和导弹行动。与谈判宣传活动一样，这次信息行动旨在阻止西方的援助，这将破坏俄罗斯正在进行的和计划的军事行动。

克里姆林宫官员继续宣扬这样一种说法，即西方转让的远程精确火箭系统和豹式坦克对俄罗斯安全构成了一些新的威胁，尽管它们构成的威胁并不比提供苏联坦克或其他精确系统更大。[23]乌克兰人没有使用西方提供的HIMARS系统来打击俄罗斯领土，尽管这些系统已经将俄罗斯境内的重要地点纳入了射程。乌克兰将用德国豹子入侵俄罗斯的想法是可笑的。俄罗斯这次宣传活动的目的有两个：第一，尽可能长时间地推迟西方坦克的到来，以推迟乌克兰反攻的恢复，为俄罗斯自己的进攻行动争取时间，第二，破坏西方制定连贯的将乌克兰完全转向西方武器系统的方法——西方最终将不得不这样做，因为它已经耗尽了苏联时代的库存。武器，无法生产或获取更多武器。

俄罗斯将继续将信息行动武器化，以直接支持乌克兰的离散军事行动——尤其是在它重新获得乌克兰东部前线的主动权之后。 克里姆林宫正在恢复一种夸大俄罗斯前线胜利的叙事，对巴赫穆特和莱曼的持续攻势。俄罗斯国防部（MoD）自豪地展示对巴赫穆特周围被占领定居点的胜利，但此类信息行动的影响正在减弱——乌克兰和亲战的俄罗斯民族主义者都不太愿意接受俄罗斯不可避免的胜利的说法，因为俄罗斯军事无能的一年。[24]但是，如果俄罗斯军队开始取得重大进展，这些信息行动仍然可以重新获得牵引力，而现在似乎无效的俄罗斯信息行动仍然可以创造条件，在情况发生变化时变得更加强大。

在本出版物发布时，克里姆林宫似乎也在发展其他叙述，民族主义官员发出古怪的核威胁，作为对最近西方武器条款和转让承诺的回应。[25]俄罗斯副外长谢尔盖·维尔希宁（Sergey Vershinin）也于2月11日开始恢复俄罗斯愿意“无先决条件”与乌克兰谈判的谣言，但“基于当今存在的现实”，并考虑到俄罗斯的最高目标——换句话说，这些条件仍然相当于乌克兰投降。[26]克里姆林宫还可能重新引入它之前用来打折乌克兰在赫尔松的反攻的僵局叙事。[27]维尔希宁的声明可能是一种不断发展的和平谈判叙事，旨在向西方施压，迫使其对乌克兰做出先发制人的让步，或先发制人地阻止俄罗斯在顿巴斯的行动达到顶峰。这也可能是俄罗斯拖延和破坏武器系统供应的延续，乌克兰需要利用这一高潮。西方应该考虑到，俄罗斯对谈判的讨论可能根本不是关于谈判或和平条件，而可能是专门针对俄罗斯在战场上的机会或脆弱性之窗的宣传活动。

所有这些宣传活动都将支持克里姆林宫的总体战略目标，即将西方从乌克兰分裂出去，阻止或延迟西方物资的供应，并普遍破坏西方对乌克兰的支持和西方联盟的凝聚力。 许多宣传运动还将追求具体的行动目标，为俄罗斯计划中的军事行动创造条件。西方领导人必须认识到这些行动在战场事件的背景下是什么，并抵制纯粹按照自己的方式参与俄罗斯信息行动的诱惑。更多这样的叙述将会出现，西方必须批判性地考虑战场现实，以破坏俄罗斯混合战争努力的有效性。西方必须在特定时间监控某些信息行动的出现和加强，以正确评估和应对这些运动，就像拜登政府在 2022 年 2 月全面入侵之前所做的那样。拜登政府娴熟的反信息运动以及俄罗斯自己在乌克兰的行动和失败严重损害了俄罗斯开展支持混合战争努力的巧妙宣传活动的能力。但普京正在努力恢复他在这一领域的能力，并取得了有限但重要的成功，特别是当他能够策划与西方已经突出的讨论和恐惧产生共鸣的信息运动时。

2月12日正在进行的军事行动的关键转折点：

• 乌克兰官员继续质疑俄罗斯军方在乌克兰发动大规模战略进攻行动的能力。[注二八]
• 英国国防部（MoD）报告说，根据乌克兰总参谋部的统计数据，自入侵最初几周以来，俄罗斯军队在乌克兰遭受的伤亡率可能是最高的，过去一周平均每天有824人伤亡。[29]英国国防部表示，他们无法核实乌克兰总参谋部计算俄罗斯伤亡人数的方法。
• 俄罗斯国家杜马议员呼吁加强审查立法，以保护俄罗斯军事人物免受批评。[注30]
• 乌克兰主要军事情报局（GUR）发布了截获的乌克兰沙赫德无人机操作员用库尔德语和波斯语讲话的电话摘录，并表示俄罗斯军队可能正在使用库尔德雇佣军在乌克兰操作伊朗无人机。[注31]
• 俄罗斯消息人士称，俄罗斯军队正在斯瓦托夫西北部继续进行进攻行动。[32]俄罗斯军队继续在克里米纳周围进行进攻行动，据报道该地区发生了23起战斗冲突。[注33]
• 俄罗斯军队继续在巴赫穆特、阿夫迪夫卡和武赫勒达尔周围进行地面攻击。[注34]
• 瓦格纳集团金融家叶夫根尼·普里戈任声称瓦格纳集团部队占领了巴赫穆特以北的克拉斯纳霍拉。[35]普里戈津还错误地声称瓦格纳集团部队是巴赫穆特半径50公里内唯一的俄罗斯军队。[注36]
• 乌克兰官员报告说，赫尔松州的俄罗斯军队缺乏发动全面攻势的能力，这支持了ISW先前的评估。[注37]
• 乌克兰主要军事情报局（GUR）代表瓦迪姆·斯基比茨基表示，乌克兰官员认为，由于与第一波动员相关的问题持续存在，俄罗斯官员将推迟计划的第二波动员。[注38]
• 俄罗斯消息人士称，俄罗斯可能会在被占领的马里乌波尔建立黑海舰队基地。[注39]
• 美国有线电视新闻网（CNN）发表了对两名战俘的采访，他们是瓦格纳集团的监狱新兵，他们声称瓦格纳集团在战争和战斗任务的性质上严重误导了新兵。[40]战斗人员声称，瓦格纳部队在利西昌斯克周围的夏季袭击中使用了监狱新兵进行人波攻击，并遭受了大量伤亡。

白俄罗斯的重大活动（ISW 评估俄罗斯或白俄罗斯在 2023 年初袭击乌克兰北部的可能性非常大，因此重组了更新的这一部分。它将不再包括这种进攻的反指标。

ISW将继续报告每天观察到的俄罗斯和白俄罗斯在白俄罗斯的军事活动，但这并不是俄罗斯和白俄罗斯军队正在准备从白俄罗斯对乌克兰发动迫在眉睫的袭击的迹象。ISW如果观察到俄罗斯或白俄罗斯准备攻击乌克兰北部的任何明确迹象，将修改此文本及其评估。

据报道，乌克兰联合部队指挥官谢尔盖·纳耶夫2月11日表示，白俄罗斯有9，000名俄罗斯军事人员，拥有60辆装甲车和40个火炮装置。注41]